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WATER IN SERIES WITH THE WORLD OF ART

用「水」串联世界艺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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样当代艺术空间

田卫&汤南南对话 “遗忘与追寻”

汤南南与田卫,具有迥然不同风格的两位艺术家,皆受邀参与此次以水为论述轴线的展览——《水•时间寓所》;其作品除了皆富有诗意的想像之外,也从不同的角度切入我们所面对的难题:当下。
 
田卫那看似正面积极的曙光画面,因为伴随著许多机会因子,而隐藏了许多对存在之现实的探索,传递有超脱、转瞬与顿悟等禅趣。换言之,他画的是一种永不重复的(但不曾停下的)过程;与其说他的水墨是借由皴擦不断地积累墨晕,不如说他总是在挖掘什么——追寻著什么?或许是追寻那内心深处不愿意遗忘的事物?

反观汤南南,那层层迭加的海浪,黑暗地令人喘不过气,浪与浪的碰撞也是沉闷的,似乎在掩盖著什么。厚重且连绵不绝的黑色海浪,并不意图冲破彼此,而是纷纷接踵地包覆起观者,阻绝了对当下的感知。当下,是生命的扭结点,对现时失去掌握意味著过去的失落;海,阻绝了故事。忘了故事,也就忘了乡愁。

样当代开馆展很荣幸邀请到两位重量级大师,从“水-时间”的角度来谈自身作品与记忆之间的关系,也谈谈从水墨创作(水墨亦是汤南南主要的创作媒介之一)的经验与手法中对于时间的体悟。


关于各自作品的介绍与层次的展现
 
汤南南:
摄影、录像、装置、动画等不同的艺术形式在作品创作中都存有价值。特别是录像在我的艺术创作中影响非常大,很受启发。我的录像作品都有一个声音背景,且所有的作品都围绕一个主题:大海和水。它只是一个视觉的介质,真正的寓意是时间与生死。
 
田卫:
很多人觉得我们艺术家在画画的时候,都在很深刻地思考。其实,我画画正好相反。我画画是脑子完全放空,我只是在机械地重复一个劳动,有点静坐的状态,什么都不想。我曾经拜了一个活佛当老师,被布置了很多作业——念咒。我记得当时有一个咒是要求我们三个月内念完十万遍。但是那个咒很长,念不完。后来,我想了个方法——边画画边念咒,因为我画画的时候很安静。突然有一天,我发现脑子里都空了,只剩咒的声音在回荡,之后莫名其妙地就画出这个作品系列。别人都问我,我画了多少遍了。我说不清楚(估计上百遍吧)。每次画完后加色,加色后不满意,又加色。我不是修行,而是儒教行为,强调去宗教化。佛教道教在修炼的过程中,有很多共法。早期比如你安静下来,思虑就会很稳定,包括瑜伽等等。他就是想让这个人回归内心世界。修行到比较高的阶段,就有产生一定的差别。我用这种方法画画后,觉得很快乐。当遇到一些不开心的事,我画画只要超过十分钟,我的心变得很安静。
 
 



关于时间与创作的联结关系
 
汤南南:
我从来不看哲学书,因为看不透。有两个东西不敢去碰:佛教、小朋友。做为一个人的个体,我比较关注的的是生死问题,接住我的想法和思考去判断。。一个年轻人在30岁以前, 太相信宗教的话,会很容易迷失自己。我的创作是从乡愁开始,知道自己从哪里来,才明白自己该往哪里去,未来自己该做什么。但我并不是一个可以知道很多东西的人,也不是很有智慧的人,所以我的创作不是事先想好的,而是有一个作品延伸到另外一个作品,是一个递进的生产过程。我的智力的有限,但我愿意去勤于动手的。作为一个手艺人,就是让手经常去动,有目的性地了解和解决很多问题。现在我的工作状态非常好。艺术是帮助我塑造自己的一个手段。
 
田卫:
我和汤南南老师可能相反,我 从初中开始就看书,了解很多故事。我们生活在当今世界,时间不属于我们。比如说在一个公司上班或事事业单位劳动,有很多工作,下班后这个时间也不属于我们,有很多的义务,教孩子写作业做功课。这些社会的潜规则,循序渐进,很不自由。所以我创作一个作品的时间非常少。但只有在画画的时候,我感觉自己的时间才是自由的,一个小时的创作便能有一个小时的自由。作者需要非常多的时间去累积,所以如果我要用两个月的时间去创作一个作品,那么这两个月的情绪就会堆积在这张纸上,也就阐释了我的真实自由状态。
 
 

 
探讨“水=时间”的脉络关系
 
汤南南:
在40岁以后,我才决定以水为题材进行创作。以前在厦门生活30年,也从没这样想过。就像”只缘身在此山中“的寓意,我从09年开始做了一个沙滩的作品,才意识到也许大海就是我这次的主题。在太平洋上,我决定开始创作这个主题,于是就着手搜索这个感觉。在古今中外的历史上,大海的主题有很多表现作品。但这么大的题材,在中国乃至整个世界史上没有很多很生动的表达。所以,当我找到这个题材的时候,内心十分激动。作为一个艺术家,能够在这一的时代深入这个题材,对于我来说是一种信念,也是一种责任。由于自己的思维有限,因此在做”水“的作品时,并不是单纯地去画水。有记者问我,在这么庞大的以”水“为题材的艺术家背景下,为什么自己还要选择画大海。于是我就反问他,是否见过因画海而内心如此激动的艺术家。欧洲有很多航海主题的绘画,本质都是工产阶级特定的装饰物。他们都是画海景,而不是在画海。我在表达海的时候,一开始就很复杂,后面就变成了山,即“铸浪为山”。在这几年的创作中,海变就成了气体、云。在中国,水不只是一种装饰,而是无形的,不停地在改变、在生长。我在画画的时候,心情很愉快。因为在画画的时候,无论怎么画,都是对的,不像画人,要在乎是否画得十分相象。2016年,我在安溪的一个山涧上,拍了一个录像作品。两个星期的时间里,我在蓝色的水里过了一个夏天,所以就在作品中做成了蓝色的水,清澈透明,铸浪为山由此就有了更深刻的意义。
 
田卫:
我画画有一个时间段,一直在想怎么让自己把从初中开始额多年系统训练跳过不顾,把过去的自己扔掉,变成一个新的自己。以前的知识、技术等给我造成有很多包袱,越想放下越放不下。我曾想到,是否能够让自己不去画画,而是让手里的材料自己去画画。这时候就想到了“水”。这和汤南南老师说的一样,水无常形。在画画的时候,我让水自己去流动。一段时间后,我发现画面上出现一条无法言说的线条。这是个很有意思的事情。从2009年开始,我就想让这些水更上档次,于是需要解决一些实际的问题,比如宣纸的挑选等。我从没想到应该怎么去画,而是在不同的时间缓缓递进,让水自己流淌在画作上。水的创作,比我以前想到自己要去画什么,来得更真实。也许很多人到了七老八十自的时候,也不会有这种感觉。我特别感谢“水”的这种非常温柔、韧性的性格,成就了我的这个作品。
 
理解作品中的“白线”:有一些真实的东西被掩藏在身后。作品在制作的过程当中,曾遇到很多飞尘的东西落下来,最后呈现的是一张白纸。我们并不知道由于时间、温度、风雨等,这张纸会留下很多路过的东西。我们就需要有大量的水去冲这些东西。所以大家看到的白线不是我罗出来的,而是水冲出来的。冲到七十次以上,所有的杂质根根据我泼水的状态,都会被冲到纸的中间,这条线粗细、宣纸情况都与之没有关系。这都是水和纸在发生的非常有趣的相遇。
 


关于对方作品的理解
 
汤南南:
田卫老师说创作一个作品的时间,自己是深有同感的。我每年都会有大量的时间在画画,这是一个很好的一种沉默状态。在纸上动的时候,也是一个思考的时间,人就不会那么着急。艺术不会被遗忘。人是一种自我整理、自我消化甚至自我治愈的个体。这样在外面做的摄影、装置等才会是清晰的。我们创作方式其实很像,但从最后画面上看起来,田卫老师的作品很严谨很克制,而我后期的作品表现出的用水泼出来的水流感比较明显。
我想知道,水不受节制,为什么田卫老师的作品泼出来是这个样子的?
 
田卫:
汤南南老师闭关十年,对于作水的理解有自己督导的理解。我很欣赏汤老师的这个作品,对于我来说有很大的启发意义。学习传统国画的时候,我想自己要有一些技术。齐白石画的虾很潇洒,这叫功夫。他不像武学秘籍,一学就会,而是经年做出来的。所以我在创作中,觉得自己有缺点,但予以保留。一遍一遍需要解决的技术问题太多了。中国传统国画是以线画出来的。而我不去用笔,而是用水去画,最后呈现出水的痕迹。朱砂画在中国是最有神性的,它怎么和水结合,浓度相宜又有水性,再不会像堆积起来的油画,这个创作至少要下十年以上的功夫。我的所有技法的生成,其实都是去形象化出来的。
我感觉汤南南老师的作品十分有顿感,但见面之后却觉得非常儒雅。想问汤南南老师,内心的强大是来自于哪里?
 
汤南南:
好的艺术家可能都有一种气息,就像好吃的菜,有时候表象看不出来。我感觉自己的作品很有一种气场。我觉得中国艺术最好的状态是今后的二十年或三十年(没有战争)。所以,最好的艺术家应该是90后,其父母辈都是60后。他们忍受了很多东西,而90后的心态是非常健康的。在国外的时候,有人觉得我单身,无牵挂,很自由。所以,他建议我不要固守在一个地方,要往外走。所以我感觉好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挡住我的创作。我不去委曲求全,但是我要求自己去得到。我认为面对生活上的每一个事情时,都觉是属于自己的时候,就会健康。在这样的状态下,我才有了自己的创作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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